愛しい

第十一章《金色的嘆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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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見你…好想好想看看你，在黃昏的路上。
用淚水，輕輕擦式心底的遺憾，彷彿就要心碎。
好希望，得到你關愛的視線，瞬間也好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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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映得好長好長，兩個女孩一前一後的走在充滿金黃色光輝的街道上。

走在前方的女子，她那猶如波浪般捲起的金黃色長髮，再橘金色的戲陽光照射下，
更是突顯了她那般高貴的氣質；略呈紫色的一雙眼睛，此時卻好像是藏滿了煩鬱的心情一般，
顯得沒有朝氣。

也許是因為身後那女孩的關係。

那女孩的深紅色大眼睛露出了滿滿的崇拜及羨慕，不斷地瞧著她；
微笑掛在她美麗的粉唇上──多麼天真的表情。

但這些卻令她不自在。

不只是因為那雙眼睛對她投射的天真崇拜，最令她覺得厭惡的是這女孩…
佔有了她所愛之人的全部，甚至是心──邪神洛基的心。

「妳不要一直跟著我！」

滿溢的心煩終於令她開口──只要看見這女孩總令她覺得不安。

「咦…？我想送妳回去呀！像芙蕾雅小姐這麼漂亮的人住的地方一定很美麗！！」

女孩神色自若且愉快的回應了她的不耐煩，
但這樣反而令她覺得生氣──不由得的生氣。

────從以前就是這樣！
她一向是笑臉迎人，對任何人都很關心，就像是個天真的孩子；
但…就是這種表情令芙蕾雅感到……些許的害怕及討厭。

雖然並非是真的討厭她；也許只是種羨慕…或者忌妒。

「大堂寺繭良！妳和洛基是什麼關係！？」

「我是他的助手。」

就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，繭良微笑著。
芙蕾雅看著她的笑容；她知道，那是幸福的笑容──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幸福。

────心裡覺得好難過、傷心…還有，生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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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芙蕾雅和繭良，洛基鬆了口氣，一邊想著奧丁對他的各種打擊；
有刺客、魔法攻擊、奪取神格……還有好多好多。想著想著，
有好多畫面自他腦海裡湧現。

明明，他倆相識時，彼此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呀…
為何？變成現在這樣…。
似乎是在神界穩定下來之後……似乎發生了什麼？…。

洛基的思緒隨著時間不斷追溯著……。

突然像是找到線索一般，他露出了明白的表情。
喚來了他最重視的家人，他托著腮，對他們說道：

「你們記得奧丁他曾經以右眼的視覺和某人交換了智慧嗎？」

闇野及梵利爾先是沉思了一會兒，而後闇野恍然大悟的說道：
「啊！我想起來了！是智慧之泉的看守人吧…！那是在他把我放逐到深海之前的事情！」
闇野的口氣越來越堅定。

「對對！Daddy！我也想起來了！」梵利爾附和著。

「嗯。問題就出在那裡…搞不好，那是詛咒。」洛基神色凝重的說。

「Daddy？」梵利爾不解的搖搖頭。

「您是說，交換而來的智慧其實還蘊含了詛咒？」闇野推推眼鏡，對洛基說。

「對。也許是讓他失去自我意識的詛咒…應該是由深深的怨恨所構成的。」

所以，奧丁才會瘋了似的毀掉他所愛的一切…洛基想著想著，垂下眼，覺得一股悲傷。

我最珍惜的朋友啊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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嘩啦…嘩啦………
雨水的聲音…就像是耳鳴一般，讓她聽不見其他聲音。

在眼前的女孩…是玲也。
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；嘴角不停的動著，
玲也哀傷的眼神望著她──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。

但是聽不見呀！儘管已經很專心的聆聽…，
依舊只有雨水的聲音，蓋過一切──！

心裡很著急，卻又無從努力。
視線被雨水打的模糊，眼前的玲也依舊是哭喪著臉。

也許是在雨中的關係，身體好冷，覺得溫度慢慢的流失…強大的寒意向她襲來，
從雙腳、指尖…手掌、手腕…漸漸擴散到全身，
總覺得胸口似乎流出了炙熱的液體…會是雨水嗎？
伴著疑惑低下頭去……是鮮紅色的水！

或者該說是，自己的血…
撥開蓋住胸前的粉色長髮，她赫然發現有一把刀刺穿了自己。
感受不到痛，只有冷；但她的意識還是非常清楚，冷咧的寒意快令她無法呼吸。

一個金色的影子。
她回過頭只看見一個影子，金色的波浪長髮…看不見表情。
影像似乎被揉成一團光，開始…什麼都看不見。

聽見了！玲也的聲音。
一段令她愕然的話語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，她失去了意識。

『我夢見…────有人殺了繭良妳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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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，外頭沒有絲毫的聲音，更別說是屋內了，
一切都是無聲的，只有月光的柔和，輕柔的照著大地上的一切，
彷彿，一切都是和平而安詳的。

但有人無法入睡，只能不斷翻動自己的身體，
碧綠的雙眼無奈的望著天花板，明明很疲倦，卻怎麼也無法入睡。
索性舉起一隻手蓋住自己雙眼，逃避此時柔和卻刺眼的月光。

──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…

附近，似乎有種熟悉的懷念氣息；他知道是誰。
於是起身，並淡然道，「赫爾，是妳吧…」

人影在月光下逐漸現形，女孩有著長及膝的粉紅捲髮，
，帶著一副圓框的眼鏡，溫和而充滿包容的眼神，
自那與他相似的碧綠雙瞳流露出來。

「父親大人。」柔和而動人的聲音傳至洛基耳中。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「好久不見了，有一件事情想告訴您。」女孩瞇起雙眼，微笑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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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全身冒著冷汗，她痛苦的喘著氣，如絲絹般的纖柔長髮也被汗水浸濕。
同時手裡緊握著一把劍的劍鋒，鮮紅的炙熱液體不斷自少女緊握劍鋒不放的纖細手中流下，
斗大的汗珠不斷自她額頭滴下。
劍柄處的白皙手腕，屬於一位金髮的高貴美女，但，她出色的美貌如今卻冰冷得像座冰雕，
紫色的雙眸沒有一絲猶豫，可以想見她是毫不遲疑的將鋒利的刀身刺向少女。

她原本是打算一聲不響的殺死少女──趁她沉睡之時。
但少女卻在她攻擊時突然坐起身子，雙手握住了劍鋒擋住這一擊。

「為什麼？」少女令人心痛的喊聲，對著她喊著。

「………」

「為什麼呀？芙蕾雅……？」也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回應的關係，少女再次大聲的詢問。

「我……」

恨？但她並不真正恨她，那只是一種單純的忌妒…確切的原因在於『命令』。
只是因為奧丁交代給她的一項命令。

「是奧丁吧？」少女悲傷的垂下了視線，逃過她視線的芙蕾雅卻覺得鬆了口氣。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一道光在兩人陷入沉默的同時闖進了昏暗的臥房，一名俊逸的男子就悠然的坐在窗前，
銀色的長髮將月光反射得更明亮，卻也不失原本的幽暗。
他銳利的視線緊緊鎖著少女。嘴角掛著一抹迷人的微笑。

「奧丁…」

「…奧丁大人。」

兩名女子不約而同的喊出俊逸男子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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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基化身而成的老鷹在夜空中快速的飛馳。
他一心只想要趕快趕到那個地方去，那個重要的人身邊。

赫爾剛剛的話語不斷在他腦中盤旋。

『父親大人，奧丁大人開始行動了…他會得到他要的力量，還有您的性命。』

想都不用想，他要的力量就是繭良那透視命運的能力。
洛基聽完那番話之後就立即往窗外飛去。

赫爾最後說的話被捲進他羽翼所捲起的旋風當中，洛基也許聽不見。

『恐怕…已經來不及了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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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呆望著眼前的景物，很熟悉。
這裡是自己曾經來過的那座水晶宮殿，同樣的雕刻裝飾、同樣的一張床。

她想坐起身，卻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被某人握著。
往床緣看去，一張被絲絹般的銀髮所蓋住的俊麗臉孔映入她的視線。

「奧丁！？…」她不自覺的驚叫出聲。

趴在床邊的身影似乎是因為她的聲音而有了動作，美麗的眼睛張了開來。
少女還來不及抽回自己被奧丁握住的手，就被他拉近身前，迷人的香氣傳入她的感官。
美麗的青年緊緊抱著她，在耳邊低語著︰
「我不會…再讓妳離開我。終於得到妳了…芙莉迦。」

「你說誰？我是繭良呀…！」

「不…我會讓妳想起來的，妳將會歸順於我、會成為我的力量、然後痛恨他…痛恨那個邪神！」

沒有給繭良開口說話的時間，他抬起眼前的精緻臉龐，然後吻上她的唇，加重了抱住她身體的力道。
她開始覺得頭暈、無力…心裡不斷撕喊著那個深愛的人；眼淚流了出來，但奧丁還是不饒她。

一切都變的模糊不清，特別是心裡那個深愛的身影和笑容………

在月光傾瀉下的美麗宮殿裡，女孩只覺得自己所認得的一切，正迅速的消失…
她已經認不得了——自己究竟是……誰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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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幾近黑暗，只有月光忠誠的映照出已經空無一人的臥房，不…並非沒有人！
窗前的地板上，高傲的身形正痛苦的抽蓄著。

夜鷹顯出他原本的面貌，化為面貌秀麗的男子走近痛苦的她。
認出來人是誰之後，女子再也無法忍耐，用最後的力氣將自己埋在他懷裡放肆的哭著。

「芙蕾雅…妳受傷了…。」洛基注意到她身上不斷湧出的溫熱血液。

芙蕾亞沒有回話。兩人就這樣沉默了數分鐘，她才開口︰「我……好想念以前那個神界。」
她的聲音變的很虛弱。「……嗯。」忍住心裡那份痛楚，洛基用微弱的聲音應著她。

「洛基…你會讓神界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吧……我好想看看…。」他發覺她的眼淚滑落到自己手背上。

「會比以前更好，妳一定能看見的！」洛基向她用力的點了點頭。

「嗯……我會等你的喔！」芙蕾亞虛弱的笑了笑，抱著洛基的手顯然放鬆了許多。

「嗯。」

「能夠在你身邊睡去，我好高興…！那女孩……芙莉迦，被奧丁帶走了…你追過去吧！…」
芙蕾亞說完這段話，便像斷了線的魁儡，無力的攤了下去，洛基接住了她漸漸消失的身體。
直到她化做微弱的光芒，然後消失殆盡。

「她的力量也會被奧丁吸收。」一陣女聲傳入了寂靜的房間裡。

「…絲碧卡？」洛基轉身看向那頭上繫著白色蝴蝶結的少女。

「你要去救她對吧？」

「………嗯。」

「我知道你一定會去。」女孩一邊說，一邊露出了悲傷的微笑。

「是啊！」洛基將頭別向皎潔的月亮，沒有直視她那悲傷的視線，但她的悲傷微笑，
好像就寄宿在月光，毫不保留的向洛基傾倒而下。一雙手自他身後環抱他的腰部。

「我多麼希望你不要去…」悲傷的語調來自那雙手的主人。

「絲碧卡…？」洛基感到有些驚訝，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確的向自己表達想法。

「如果…抱住你的這雙手令你煩，你大可將它們推開…」說完，少女閉上眼睛。

洛基輕輕的移開她的雙手。「抱歉了……絲碧卡。」

轉過身，女孩卻展露出明朗的笑容。她拉起洛基的手，親吻了它們。之後，女孩消失了。

月光帶來她的留言──「要好好珍惜…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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